从前有一个文官,在仲秋时节得了一种大小便闭塞不通的疾病。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小便有时候排出困难。他自己略通医书,以为就是简单的湿热邪气导致的小便不利,就开了治疗湿热淋证的方子,诸如:五苓散、八正散、益元散等方子,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
于是,这位文官,就请了一个大夫给自己看病,这个大夫了解病情后,为他切脉,发现他两手的尺脉都摸不到!于是断定这位大人必是肾中元阴亏虚。就给他开了一个叫八味丸的方子,说这个方子能补益肝肾,每日吃一服,用不了多久就好了。于是这个文官就按照个方子去抓药吃。吃了三天,不料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这个时候除了小便不利,大便也秘结不通了,口渴咽干,烦闷不得入睡。
这个时候,这位文官就不敢再吃这个药了,赶紧请来了另一位大夫给自己看病。这位大夫,一看大便秘结、口渴咽干,怕是津亏肠燥,开了润肠丸、脾约丸。这位文官吃这个方子以后,他小便一天能解数十次,但是就是每次都只排出一点而已,大便则没有好转,一连十天都没怎么排便了。此时他只觉肚子胀满,十分难受。
这个时候,这位文官越来越焦急了,直接将附近的几个医生后请了过来,看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结果众人商量当前首先应该急治其标,以通便为要,于是开出了三一承气汤为这位文官导下,服药以后微微腹泻,但没多久就又闭塞不通。而且,这位文官还有了肚脐周围胀满疼。众医生查看后认为,此必是邪阻气机,当用舟车丸、遇仙丹,于是开了方子,嘱咐每天空腹服用。这方子一用,结果这位文官开始大量腹泻,每天三五次,还伴有里急后重的感觉,排泄物都是红白相间的。
就这样又过去半个月,这个文官已经虚弱不堪,日夜呻吟,也吃不下东西,每天只能喝一点请米汤或者一小杯茶水,这样拖拖拉拉了一阵子。
最后终于遇到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这位大夫诊脉后发现两手的寸脉都沉伏有力,两手关脉都洪缓无力,两手尺脉触摸不到,思忖片刻这位大夫说道:“关尺无病,大人病在隔上啊,您身为文官,多忙于案牍,思虑伤神,是气秘为病乃是根本!”说完,写下了一个方子:
香附(醋炒)一钱,苏梗六分,连翘六分,苍术六分,神曲一钱,甘草三分,桔梗四分,黄芩八分,枳壳五分,山栀子六分,抚芎六分。水煎服。
这位大夫说:“大人此药要是对证,病当一日就好。服下后要是出汗,记得服姜汤一碗,我明日再来为您复诊。”
这位文官一听能治好他的病,也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了,赶紧差遣仆人抓药去了。汤药煎煮好了,当天中午就喝了一碗,喝完后,这位官员便频频嗳气,整整一下午都在嗳气,嗳气一次就觉得心中憋闷的感觉好多了,他不禁念道:果然是有气郁结,看来这大夫必是治对了。到了下午他又喝了一碗药,喝完后没多久去了趟厕所,这近一个月大小便不通,就这一次全都泻了下来,回屋里后浑身发汗,且汗液黏稠。他想到了大夫的话,赶紧煮了碗姜汤喝了,喝完胃中温暖,加上腹泻后有些虚乏,就睡下了,到了夜间醒来,觉得饿了,喝下两小碗的粥便又睡了。
第二天醒来,这位官员只觉得神清气爽,这时,那位大夫正好过来复诊,看到位官员气色红润,对自己笑脸相迎,便知道大人的疾病大好,一切脉,果然六脉平和有力。于是说:“大人您的病已经大好,我为你开一点调理气血的方子,几天就能痊愈了。”这位官员接过方子,感谢之余疑惑地问道:“先生为何如此简单的治好了我的病?”
这位大夫说道:“大人的病,上下表里都有,看似纷繁复杂,但都是气机不畅通。病根在于上交气秘,下窍不通。要是只单纯治疗便秘,用攻伐的药物,那么只会让您的元气愈发亏虚,二便就不可能通畅。如果治病求本通利上窍,则下窍也就打开了,体内的气舒展了,体表的气滞也就解除了,所以有汗出,大小便通畅,这就是所谓的‘一通百通’啊。”
这位文官听后,如醍醐灌顶,对大夫的医术十分倾佩。接着问道:“那先生所用的是什么药呢?”这位大夫说:“也不是什么秘方,乃是丹溪先生所创之越鞠丸的变方而已,善治气郁,十分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