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ω-3脂肪酸和维生素D，对房颤有益还是有害？

心房颤动是最常见的心律失常，2016年全球估计有4630万人发生过房颤，65岁以后，房颤发病率呈指数级增长。房颤会导致卒中、充血性心力衰竭、生活质量受损和其他不良后果。即使在没有心血管疾病的人群中，房颤也会增加死亡率风险。

我们需要制定适用于广泛人群的 房颤一级预防干预措施，而膳食补充剂在这方面具有很强的吸引力。观察性研究发现，ω-3脂肪酸、二十碳五烯酸（EPA）和二十二碳六烯酸（DHA）以及维生素D3血液浓度低的人群，房颤的发生风险增加；然而，通过饮食或补充剂摄入这些营养物质对房颤风险的影响， 各研究结果不一，益处和风险都有。

有随机对照试验（RCT）检测了短期补充ω-3脂肪酸对房颤复发的影响，研究结果不尽相同。近期有RCT分析长期使用ω-3脂肪酸对心血管事件的影响，显示会增加房颤风险。鉴于这些补充剂已广泛使用，又有研究表明存在潜在危害，有必要开展更大型的研究来证实这些补充剂的风险和益处。

为了 评估ω-3脂肪酸和维生素D在房颤一级预防中的作用，近期，JAMA发表了一项大型随机对照试验，招募了 25119名年龄≥50岁没有心血管疾病、癌症和房颤的人（50.8%为女性），被随机分成四组：维生素D3（2000IU/d）+ω-3脂肪酸（840mg/d：EPA 460mg+DHA 380mg）；维生素D3+安慰剂；ω-3脂肪酸+安慰剂；两种安慰剂。平均随访了5.3年，分析长期使用ω-3脂肪酸和维生素D对房颤发生风险的影响。

ω-3脂肪酸补充剂对房颤的影响

ω-3脂肪酸补充剂组和安慰剂组分别有469名（3.7%）和431名（3.4%）发生了房颤（HR=1.09；P=0.19），对应的房颤发病率分别为7.2/1000人年和6.6/1000人年， 两组的房颤发生率并无差异。阵发性房颤和非阵发性房颤分开来看，ω-3脂肪酸组和安慰剂组也无差异。

维生素D补充剂对房颤的影响

同样， 维生素D3补充剂组和安慰剂组的房颤发病率无差异；将阵发性房颤和非阵发性房颤分开来看，维生素D3组和安慰剂组也无差异。亚组分析显示， 年龄和饮酒量会影响维生素D的效果：年龄小于66.7岁的人群中，两组间存在差异（维生素D组的房颤风险增加），而在更老年人群中，两组没有差异。每天饮酒不到1杯的人群中，维生素D组的房颤风险高于安慰剂组，而每天饮酒超过1杯的人群中，两组间无差异。

ω-3脂肪酸联合维生素D的作用

结果显示，维生素D3和ω-3脂肪酸之间不存在治疗相互作用，与两种安慰剂组相比，维生素D+安慰剂、ω-3脂肪酸+安慰剂、维生素D3和+ω-3脂肪酸的房颤风险均无明显差异。

更多研究证据

迄今为止，以房颤为主要结局的RCT，在相对小型人群中（如已诊断为房颤）患者中分析了短期补充ω-3脂肪酸对房颤复发的影响。一些研究显示出有益处，但大多数研究却未发现获益。总体而言，这些 二级预防试验不支持使用ω-3脂肪酸作为抗心律失常药物的替代品，用于维持房颤患者的窦性心律。本研究探讨了ω-3脂肪酸在房颤一级预防中的作用，也未发现有益处。再持续干预和随访超过5年，可能会看到益处，但基于现有数据的分析，提示这种可能性不大。

也有研究数据显示ω-3脂肪酸具有不利影响。近期，两项RCT纳入了有心血管疾病或有高危因素的患者，结果均显示 高剂量ω-3脂肪酸会显著增加房颤风险。在REDUCE-IT试验中，超过4.9年的随访发现，与安慰剂相比，每天服用4g高纯度EPA乙酯（二十碳五烯酸乙酯）的参与者，房颤住院的风险增加48％。在STRENGTH试验中，中位随访3.2年显示，每天补充4g的ω-3羧酸（EPA+DHA混合物），新发房颤发生率要高于安慰剂组（2.2% vs. 1.3％；P<0.001）。

针对心肌梗死老年人群进行的一项小型试验即OMEMI研究显示，对于入组时没有过房颤的患者，每天1.8g的ω-3脂肪酸（930mg EPA），相比安慰剂，房颤发生风险轻度增加，但未达到统计学差异。这里提示， ω-3脂肪酸对房颤的不利影响可能与剂量有关，例如，上面两个研究用了更高剂量的EPA，对房颤就显示出显著的不良影响。

关于维生素D对房颤的影响，各观察性研究的结果相互矛盾，当对这些研究进行荟萃分析发现，维生素D缺乏与房颤风险增加相关。但是，近期WHI研究进行的事后分析显示，补充400IU/d维生素D3和1000mg/d元素钙与房颤发生率无相关性。本研究也发现补充维生素D对房颤无益处，而且对维生素D缺乏人群（＜20ng/mL）的亚组分析显示，补充维生素D也无益处，不过该亚组人群的数量有限，结果可能不准确。

在整个研究人群中，维生素D和ω-3脂肪酸对房颤发病率均无显著影响，但在某些选定的 亚组人群中，可观察到补充剂组的房颤发生风险增加。对于ω-3脂肪酸，显示在身高较高的人群中，补充ω-3脂肪酸会轻度增加房颤风险；而对于维生素D3，较年轻人群和饮酒较少的参与者，观察到了房颤风险增加。不过，这些发现需要谨慎解释，并思考可能的机制。

总结

这项大型、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房颤一级预防临床试验显示，对于年龄≥50岁的人，每天补充840mg ω-3脂肪酸（EPA-DHA）或2000 IU 维生素D3，平均干预时间5.3年，与安慰剂相比， 并未显著降低或增加房颤发病率。没有证据表明ω-3脂肪酸和维生素D之间存在相互作用，对阵发性房颤或非阵发性房颤均无显著影响。总的来说， 研究结果不支持补充EPA-DHA或维生素D3用于房颤的一级预防。

参考文献：

JAMA. 2021;325(11):1061-1073.

京东健康互联网医院医学中心

作者：姚佑楠，就读于北京协和医院阜外医院。从事心力衰竭相关工作，研究方向为心衰管理、质量控制以及药物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