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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高翔

1000篇抑郁症论文都是废纸:研究了20年的经典基因与抑郁症毫无联系

1000篇抑郁症论文都是废纸:研究了20年的经典基因与抑郁症毫无联系

1996 年,欧洲科学家发现一种特殊的基因 SLC6A4 可能与患抑郁症的风险相关。他们发现和 570 名正常人相比,454 名有情绪紊乱的人中,这个基因均发生了突变,活跃度变低。根据他们的理论,人类如果有该基因的变体,将很容易患上抑郁症。因此,这项发现可以用来诊断情绪紊乱、评估自杀倾向。

但在当时,DNA 测序技术并未普及,所以研究者推断某个基因对疾病有影响时,多半是通过经验推测,挑选一些所谓的“候选基因”。而对抑郁症来说,SLC6A4 似乎就是这个绝佳的候选基因,因为它负责调控脑细胞对五羟色胺的接收,而五羟色胺被认为是与情绪、抑郁相关的分子。因此之后的二十年,有 450 篇论文都是基于 SLC6A4 研究发表的。

但是一项最新的研究发现,这座大楼的根基可能就不牢固,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地基的空中楼阁。科罗拉多大学的 Richard Border 挑选了 18 个所谓的与抑郁症相关的候选基因,其中也包括了研究最广的 SLC6A4。他们开展了多项大数据研究,试图找出抑郁症患者中是否真的存在特定类型的基因。“但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结果。”Matthew Keller表示,他是研究的主要参与人员。

科学家指出这些研究就像纸牌屋,轻轻一推就会崩塌。

他们发现,仅仅是涉及这 18 个基因的抑郁症相关论文就超过 1000 篇。如果这项研究是正确的,那此前的 1000 多篇文章研究的是什么?“这足够引起人们的注意,”Keller表示,“人们花了 20 年,不计其数的人力和财力,结果研究的是不存在的东西。”

“这些人不断地说这些基因有用,但这还不是困扰我的原因,”精神病学家Scott Alexander表示,“而真正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整个理论建立在了一个虚构的假想之上。”

大样本研究揭露现实

和以往的研究相比,BorderKeller开展的研究规模更大、更精准。“但我对结果并不惊讶。”伦敦国王大学的基因学家Cathryn Lewis表示。此前,已经有科学家表示把 SLC6A4 和抑郁症联系起来并站不住脚,而当遗传学家终于可以对整个人类基因组进行测序时,他们发现与精神紊乱疾病相关的基因可以达数千个,而每个基因只拥有微小的功能。

即使是检测这些基因是否具有微小功能,参与研究的志愿者样本量也要足够大。而此前,许多候选基因挑出来之后,志愿者样本平均只有 345 人。因此,就这么一点样本,他们是不可能发现某个基因与抑郁症有着显著关联的。对此,只能说这些研究犯了统计学上的低级错误。Lewis表示,并不是候选基因这个思路不行,如今许多研究仍然会使用候选基因方法,但它们都会在此基础上不断更新改进,唯独抑郁症研究停滞不前。

布里斯托大学的Marcus Munafo说他早年也是受到了 SLC6A4 研究的感染,决定加入这个领域,“看起来这个领域的研究完美无瑕,”他表示,“但随着我自己加入进来,我发现研究出来的很多东西都站不住脚。”这个基因有时候和抑郁症有关,有时候又没有联系。关键的是,在研究中使用的技术越高级,你就会发现二者之间的联系消失了。于是他们在 2005 年开展了一项大型研究,重复了 1996 年的实验,不同的是参与者有 10 万人,而不是当时的 1000 名。结果是,他们发现 SLC6A4 和抑郁症没有任何联系。

“你可能以为这会打消人们研究候选基因的热情,但事实上完全没有,”Munafo表示,“这些负面的结果不是人们想听到的。”实际上,在 2005 年后,SLC6A4 和抑郁症相关的研究急速增长,发表的论文数量在之后的十年增长了 3 倍。

在许多科学领域,包括心理学和癌症生物学,或许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有许多实验是在错误的基础上做宽做大的。这也是科学界为什么会面临所谓的“重复性危机”。许多研究人员只会使用他们感兴趣的那些数据,甚至拿着答案找问题,拿着结果建立假设。为了更好地发表文章会挑出阳性结果,舍弃阴性结果,这就造成了许多研究结果出现错误。

除了那些故意篡改数据的研究,这些科学家并没有故意想要去欺骗谁。他们或许只是为了发表更好的文章,从而在学术领域占据一席之地。而学术期刊也很喜欢一些特别新颖的发现,而不是在已知的东西上有新做改动的研究。两方的共同影响下,就造成了一些重复性差的研究出版,而一旦随后的研究蜂拥而至,某项研究理论就成建立起来了,变得无孔不入。杜克大学的Terrie Moffitt在早期也曾研究过 SLC6A4,他认为所谓的候选基因方法已经落后于很多新产生的方法。“候选基因研究在走下坡路,研究的可能都是些琐碎的东西。”她说。

科学研究的通病

2003 年,Avshalom Caspi, Moffitt和其他同事共同发表了一项关键的研究。他们指出,带有特定类型 SLC6A4 基因的人群,会在遭受压力后更容易产生抑郁症状。尽管这篇文章被引用超过 8000 次,但也只能在特定条件和环境下才能说明,这些基因确实会具有潜在的影响。如果有更深入的研究发现这些基因好像没有起什么作用,很有可能就是这些研究没有将个人的特殊经历考虑进去。

BorderKeller之前也听过有关基因研究无用的争论,因此在他们在研究中会从很多方面来评估抑郁症,包括面诊、严重程度、症状数量。同时他们还会将许多环境因素考虑进去,包括童年或者成人期的创伤,以及社会经济因素。但遗憾的是,没有什么环境因素起到了作用,许多候选基因在任何环境中都不会影响抑郁症风险。

类似的争论在其他领域也在不断上演,当一些精神病理学家尝试重复之前的大型研究时,就会有人跳出来说,你要是失败了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招募了不同的试验志愿者。这种言论一直没有消失,但是Border觉得“许多人都不愿意去触碰之前的理论假设,毕竟大家都很难接受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的事物都是些不存在的东西。”

Keller甚至担心研究中体现的问题会引起人们对科学界的不信任。“甚至会有人问‘科学家研究的都是些无根由的东西,那全球变暖和演化学还靠得住吗?’”

Keller同时也表示自己的研究并不是想否认基因对抑郁症有作用。如果他们能够开展更加新型,规模更大的研究,或许能确定下来哪个基因起作用了。如果能够成功,那也是这些所谓的候选基因方法激励了更优秀的研究诞生。“我认为精神病学中的基因研究或许就是要从候选基因理论中重生,并且保证之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这就包括要公开数据,并且要给所有的精神病学研究设立严格的标准。

牛津大学的Dorothy Bishop表示,许多研究所和研究基金也需要站出来,他们不能任由类似的研究存在,研究如果不能重复将浪费大量的财力。新的科学系统,科学交流氛围都需要不断建立,只有以史为鉴,才能推动科学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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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失眠症的西医药物治疗

失眠症是以频繁而持续的入睡困难和(或)睡眠维持困难并导致睡眠感不满意为特征的睡眠障碍。失眠症分为慢性失眠症、短期失眠症及其他类型的失眠症。 失眠症的治疗其实是非常综合的,包括心理治疗、药物治疗、物理治疗和综合治疗等。 药物治疗原则 酌情给予催眠药物。 个体化:小剂量开始给药,一旦达到有效剂量后不轻易调整药物剂量。 给药原则:按需、间断、足量。 每周服药 3~5 天,而不是连续每晚用药。 需长期药物治疗的患者宜「按需服药」,即预期入睡困难时,镇静催眠药物在上床前 5~10 min 服用。 上床 30 min 后仍不能入睡时服用;比通常起床时间提前 ≥ 5 h 醒来,且无法再次入睡时服用。 疗程:应根据患者睡眠情况来调整用药剂量和维持时间。 短于 4 周的药物干预可选择连续治疗; 超过 4 周的药物干预需要每个月定期评估,每 6 个月或旧病复发时,需对患者睡眠情况进行全面评估;必要时变更治疗方案。 药物治疗次序 短、中效的苯二氮卓受体激动剂(BzRAs)或褪黑素受体激动剂(如雷美替胺)。 其他 BzRAs 或褪黑素受体激动剂。 具有镇静作用的抗抑郁剂(如曲唑酮、米氮平、氟伏沙明、多塞平),尤其适用于伴有抑郁和(或)焦虑症的失眠患者。 联合使用 BzRAs 和具有镇静作用的抗抑郁剂。 处方药如抗癫痫药、抗精神病药不作为首选药物使用,仅适用于某些特殊情况和人群。 巴比妥类药物、水合氯醛等虽已被 FDA 批准用于失眠的治疗,但临床上并不推荐应用。 如何选择苯二氮卓受体激动剂 失眠症患者一般首选苯二氮卓受体激动剂(BzRAs),其起效快,疗效确实,短期使用耐受性好及相对安全。 BzRAs 分为短效、中效以及长效三类。短、中效类药物多用于治疗失眠,而长效类药物更多地用于焦虑障碍和酒依赖的戒断。 BzRAs 包括苯二氮卓类药物 (BZDs ) 和非苯二氮卓类药物 (NBZDs )。 两者都结合γ-氨基丁酸(GABA)A 受体,通过作用于ɑ亚基协同增加 GABA 介导的氯离子通道开放频率,促进氯离子内流。这可增强 GABA 的抑制作用,通过抑制兴奋中枢而产生镇静催眠作用。 患者提问: 医生,我睡眠不好,之前吃过「艾司唑仑」,可吃完睡醒转天白天还犯困,怎么回事?我应该什么时候吃,每次吃几片? 有其他医生给我开「佐匹克隆」,这两个药有什么区别,哪个效果更好? 回答: (1)由于艾司唑仑半衰期相对较长,会增加总睡眠时间,但睡后恢复感下降,所以患者吃完可能会出现转天白天还犯困。因此建议减量服用,每次 0.5 mg,一天一次,睡前半小时服用。 (2)如果减量后效果不好,可考虑换用佐匹克隆,其半衰期短,对正常睡眠破坏较少,日间镇静和其他不良反应较少。

孙高翔

主治医师

清华大学玉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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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 年,欧洲科学家发现一种特殊的基因 SLC6A4 可能与患抑郁症的风险相关。他们发现和 570 名正常人相比,454 名有情绪紊乱的人中,这个基因均发生了突变,活跃度变低。根据他们的理论,人类如果有该基因的变体,将很容易患上抑郁症。因此,这项发现可以用来诊断情绪紊乱、评估自杀倾向。 但在当时,DNA 测序技术并未普及,所以研究者推断某个基因对疾病有影响时,多半是通过经验推测,挑选一些所谓的“候选基因”。而对抑郁症来说,SLC6A4 似乎就是这个绝佳的候选基因,因为它负责调控脑细胞对五羟色胺的接收,而五羟色胺被认为是与情绪、抑郁相关的分子。因此之后的二十年,有 450 篇论文都是基于 SLC6A4 研究发表的。 但是一项最新的研究发现,这座大楼的根基可能就不牢固,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地基的空中楼阁。科罗拉多大学的 Richard Border 挑选了 18 个所谓的与抑郁症相关的候选基因,其中也包括了研究最广的 SLC6A4。他们开展了多项大数据研究,试图找出抑郁症患者中是否真的存在特定类型的基因。“但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结果。”Matthew Keller表示,他是研究的主要参与人员。 科学家指出这些研究就像纸牌屋,轻轻一推就会崩塌。 他们发现,仅仅是涉及这 18 个基因的抑郁症相关论文就超过 1000 篇。如果这项研究是正确的,那此前的 1000 多篇文章研究的是什么?“这足够引起人们的注意,”Keller表示,“人们花了 20 年,不计其数的人力和财力,结果研究的是不存在的东西。” “这些人不断地说这些基因有用,但这还不是困扰我的原因,”精神病学家Scott Alexander表示,“而真正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整个理论建立在了一个虚构的假想之上。” 大样本研究揭露现实 和以往的研究相比,Border和Keller开展的研究规模更大、更精准。“但我对结果并不惊讶。”伦敦国王大学的基因学家Cathryn Lewis表示。此前,已经有科学家表示把 SLC6A4 和抑郁症联系起来并站不住脚,而当遗传学家终于可以对整个人类基因组进行测序时,他们发现与精神紊乱疾病相关的基因可以达数千个,而每个基因只拥有微小的功能。 即使是检测这些基因是否具有微小功能,参与研究的志愿者样本量也要足够大。而此前,许多候选基因挑出来之后,志愿者样本平均只有 345 人。因此,就这么一点样本,他们是不可能发现某个基因与抑郁症有着显著关联的。对此,只能说这些研究犯了统计学上的低级错误。Lewis表示,并不是候选基因这个思路不行,如今许多研究仍然会使用候选基因方法,但它们都会在此基础上不断更新改进,唯独抑郁症研究停滞不前。 布里斯托大学的Marcus Munafo说他早年也是受到了 SLC6A4 研究的感染,决定加入这个领域,“看起来这个领域的研究完美无瑕,”他表示,“但随着我自己加入进来,我发现研究出来的很多东西都站不住脚。”这个基因有时候和抑郁症有关,有时候又没有联系。关键的是,在研究中使用的技术越高级,你就会发现二者之间的联系消失了。于是他们在 2005 年开展了一项大型研究,重复了 1996 年的实验,不同的是参与者有 10 万人,而不是当时的 1000 名。结果是,他们发现 SLC6A4 和抑郁症没有任何联系。 “你可能以为这会打消人们研究候选基因的热情,但事实上完全没有,”Munafo表示,“这些负面的结果不是人们想听到的。”实际上,在 2005 年后,SLC6A4 和抑郁症相关的研究急速增长,发表的论文数量在之后的十年增长了 3 倍。 在许多科学领域,包括心理学和癌症生物学,或许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有许多实验是在错误的基础上做宽做大的。这也是科学界为什么会面临所谓的“重复性危机”。许多研究人员只会使用他们感兴趣的那些数据,甚至拿着答案找问题,拿着结果建立假设。为了更好地发表文章会挑出阳性结果,舍弃阴性结果,这就造成了许多研究结果出现错误。 除了那些故意篡改数据的研究,这些科学家并没有故意想要去欺骗谁。他们或许只是为了发表更好的文章,从而在学术领域占据一席之地。而学术期刊也很喜欢一些特别新颖的发现,而不是在已知的东西上有新做改动的研究。两方的共同影响下,就造成了一些重复性差的研究出版,而一旦随后的研究蜂拥而至,某项研究理论就成建立起来了,变得无孔不入。杜克大学的Terrie Moffitt在早期也曾研究过 SLC6A4,他认为所谓的候选基因方法已经落后于很多新产生的方法。“候选基因研究在走下坡路,研究的可能都是些琐碎的东西。”她说。 科学研究的通病 2003 年,Avshalom Caspi, Moffitt和其他同事共同发表了一项关键的研究。他们指出,带有特定类型 SLC6A4 基因的人群,会在遭受压力后更容易产生抑郁症状。尽管这篇文章被引用超过 8000 次,但也只能在特定条件和环境下才能说明,这些基因确实会具有潜在的影响。如果有更深入的研究发现这些基因好像没有起什么作用,很有可能就是这些研究没有将个人的特殊经历考虑进去。 Border和Keller之前也听过有关基因研究无用的争论,因此在他们在研究中会从很多方面来评估抑郁症,包括面诊、严重程度、症状数量。同时他们还会将许多环境因素考虑进去,包括童年或者成人期的创伤,以及社会经济因素。但遗憾的是,没有什么环境因素起到了作用,许多候选基因在任何环境中都不会影响抑郁症风险。 类似的争论在其他领域也在不断上演,当一些精神病理学家尝试重复之前的大型研究时,就会有人跳出来说,你要是失败了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招募了不同的试验志愿者。这种言论一直没有消失,但是Border觉得“许多人都不愿意去触碰之前的理论假设,毕竟大家都很难接受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的事物都是些不存在的东西。” Keller甚至担心研究中体现的问题会引起人们对科学界的不信任。“甚至会有人问‘科学家研究的都是些无根由的东西,那全球变暖和演化学还靠得住吗?’” Keller同时也表示自己的研究并不是想否认基因对抑郁症有作用。如果他们能够开展更加新型,规模更大的研究,或许能确定下来哪个基因起作用了。如果能够成功,那也是这些所谓的候选基因方法激励了更优秀的研究诞生。“我认为精神病学中的基因研究或许就是要从候选基因理论中重生,并且保证之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这就包括要公开数据,并且要给所有的精神病学研究设立严格的标准。 牛津大学的Dorothy Bishop表示,许多研究所和研究基金也需要站出来,他们不能任由类似的研究存在,研究如果不能重复将浪费大量的财力。新的科学系统,科学交流氛围都需要不断建立,只有以史为鉴,才能推动科学继续前行。

孙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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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973年,7个正常人被送进精神病院,4年后,得到的结果大为讽刺

在日常生活中,不同的人可能被贴上不同的“标签”,而一旦被贴上标签,他的行为也会具有标签的特征。在学习生涯中,我们一定会遇到两类学生,一类是优等生,一类是差等生。当优等生和差等生同时犯一个错误的时候,老师会根据他们各自的“标签”做出不同的评价。 比如对于没有及时完成作业这件事情,老师可能会主动为优等生寻找理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有事情才未写完,而不是故意未完成作业;相反对于差等生没完成作业这件事,老师的态度却是相对恶劣的,会自然而然地给他贴上不想写作业、故意不完成的标签。 罗森汉恩实验就是一个关于标签对影响的一个重要实验。实验的方法就是将 7 个正常人被送进精神病院 4 年,结局极度讽刺。 以伪乱真 1973 年,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研究者罗森汉恩在众多报名参加实验的人中招募了 8 个人来进行这场实验。这 8 个假病人分别由 1 名研究生、儿科医生、精神病学家、画家、家庭主妇和 3 名心理学家组成。 在通过培训后,他们都以自己经常能听到一些相同的声音,分别向 12 所精神病院寻求帮助。在进到精神病院之前的的医院测试中,除了谎称自己能听到其他声音之外,所有的其他测试都是按照正常人的水平进行的,所提供给医院的信息也都是真实的信息。 结果 8 名假病人中除了一人未被诊断为精神病,其他 7 人都被诊断为精神病患者。 被诊断为精神病患者的七人顺利进入了医院接受治疗,在医院中他们需要保持自己正常的生活状态,既需要记录自己在医院所经历的事情,同时也要观察医院的医生和病患对自己的反应。 “标签”障碍 七名假病人顺利进入医院后,所有的行为便回归正常。他们进入医院后也如最初要求的那样每天记录自己的经历,最初由于自己是假病人,对于记录自己经历这件事情都进行了十分隐蔽的藏匿。 但一次在意外中被发现,医护人员并没有感觉到异常而把这种行为归到一种精神病的表现中。医护人员对于他们像其他的病人一样,每天都会给予很多的精神药物,在研究中,医院共发给这七个假病人 2100 片药物。 他们并没有食用这些有害的物质,而是像培训的那样,将这些药物先在医护面前进行藏匿,而后趁机冲到厕所里。 而对于扔药物这一行为 他们也惊奇地发现并不是只有自己做,一些被诊断为病人的精神病者也和他们做同样的事,这是让假病患们所震惊的。 而在整个实验中他们的关键发现是,只要他们最初被定义了有精神病,无论他们之后在医院中表现的有多正常 医护人员都会不加辨别地把这些行为归为精神病患者行为中的一种。并且在长达四年的实验之中未有任何医护人员发现异常,反而一些病人能鉴别出这七个假病人。 在三个假病人所在的医院中,其中就有 35 个病人对假病人表示怀疑,并对医护人员说他们是假病人,他们每天有奇怪的记录行为,他们一定是记者,或者是调查者。 但医护人员也并没有把这些病人的话当成正常人的话来考虑,只是不假思索觉得他们病情又加重了,开始了胡言乱语,然后给予更多的精神药物。 结局讽刺 在精神病院里假病人们也发现,医护人员和病人们之间并没有很多的治疗交流,更多的只是给予大量的药物,假病人们也多次表现自己是正常的可以申请出院,但医护人员认为只有精神病患者才特意强调自己不是精神病,反而觉得他是病情加重。 而部分医护人员也没有把精神病人当作正常的人来看待,就有一位护士在病患面前,毫不遮掩地调整内衣,因为他觉得这些精神病人对于正常男对女的反应并不存在。 在长达四年的实验之中,七名假病患装作病情减轻,然后被精神病院释放。罗森汉恩的研究有力地证明了精神病院对于真病人和假病人的测试并不准确,并不能真正的把两者区分开来。 而医护人员和病人之间也没有深入地观察交流,他们总是以最初被贴精神病的这种标签来判别这些患者的行为,任何正常的行为都会被认为精神病患者的行为的表现之一。对于假病人所提供的完全真实且正常的个人经历,他们会给出完全精神病学的解释。 小结: 罗森汉的实验,无疑揭露了当时精神病学诊断的不严谨之况,此实验也极大的打击了当时的精神病学,使当时繁荣的精神病学一度陷入了发展的低谷,但任何事情都需要在批评中前进 。 罗森汉实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批评精神病学的诊断标准的不准确性,而是起到鞭策精神病学家修订诊断标准的作用。罗森汉实验中所表现出的精神科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不平等、精神病治疗的标签化、非人格化等弊端,所带来的现实意义都大于它所反映的不足,因为他所表现的不足促使了精神医学领域的进一步标准的更改和发展 ,使之后精神病治疗能越来越人格化、严谨化。 正是由于当时精神病医学没有发展出具有完备科学性和说服力的检测指标,对于病患的诊断总是难以逃脱医护人员根据标签的主观性判断的弊端,才会发生让 7 个正常人被送进精神病院 4 年,结局极度讽刺的事情。 当然,任何事物都是发展进步、不断完善的过程,我们不能要求一事物在初步的状态就达到成熟的水平,相信罗汉森实验的目的也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批评精神学界所存在的一些诊断标准的不足。而是要通过这一试验让精神医学界看到自己医学领域所能够进一步发展完善的地方,最后使精神医学水平进一步提升。

孙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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