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所有艾滋病患者最关心的问题。从 1980年美国开始陆续接诊艾滋病患者(当时尚不知这是艾滋病),到今天艾滋病已经可以用药控制,进入慢病时代,已经过去了近40 年。这期间,全球科学家都想要治愈这一疾病,但无不以失败告终。惟有一例"柏林病人",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达到公认的治愈状态。鉴于短期内无法达到AIDS 彻底治愈,Fauci AS于 2011年提出了功能性治愈(functional cure )的概念[1] ,即停止ART治疗后,患者体内的 HIV病毒持续低于检测下限,同时CD4+T 淋巴细胞(以下简称CD4细胞)数量和机体免疫功能保持正常。近年来,全球功能性治愈研究领域有许多令人振奋的成果,但目前尚未有一项研究进入临床Ⅱ期试验,功能性治愈的挑战仍在.
病毒储存库是 HIV治愈最主要的障碍。有研究预测,ART 清除储存库可能需要60~ 70年的时间。激活杀伤策略 是清除储存库的策略之一。其原理为使用潜伏再激活药物(latency reversing agents, LRAs)激活潜伏的病毒,再利用广谱中和抗体、疫苗或抗病毒药物将其杀灭,以达到加速消除病毒储存库的目的。目前研究的LRAs 包括组蛋白去乙酰化酶抑制剂(histone deacetylase inhibitor, HDACi),蛋白酶C (protein kinase c, PKC)激动剂以及Toll 样受体7( toll-like receptors 7,TLR7 )激动剂等。但是尽管各类研究中LRAs均可以不同程度增加外周血中 HIV RNA浓度,但没有一种药物显示可导致感染细胞的数量减少,这些 LRAs必须联合应用其他可杀灭HIV 病毒的疫苗、抗体或者药物,才有可能达到加快储存库清除的目的。遗憾的是,目前在动物实验中只观察到了ART 中断后病毒反弹时间的延长,在临床研究中,尚无中断患者ART 治疗的尝试。
艾滋病功能性治愈仍存在巨大挑战。以目前的检测手段并不能全面评估HIV储存库的水平,这使得中断治疗后患者难逃复发的命运。目前仍没有一种安全有效且可推广的方法来实现功能性治愈。目前最有希望的研究方向包括激活储存库并清除、治疗性疫苗、广谱中和抗体、改造干细胞后自体移植、基因疗法等,它们通过直接杀灭、间接耗竭、抑制转录的方式,达到清除储存库的目的。也许在不远的未来,就能实现艾滋病功能性治愈的突破。
怎么办?
最简单也最正确的回答就是「找医生」。
医学上除了少数像「感冒」这样一段时间自己就会好的病以外,大多疾病不及时治疗病情会逐渐进展,艾滋病也是如此。艾滋病本身杀不死人,但病毒感染人体后,会慢慢破坏人体免疫系统( 2~10 年),最后人体丧失免疫力,没有免疫力的人体就像一个没有军队的国家,敌人(其他病菌、肿瘤)要击溃这个国家易如反掌。
去哪儿?
怀疑 HIV 感染一定要尽快到当地疾控中心或者医院进行检查,各县级及以上疾控中心都提供免费的 HIV 检查。
HIV 检查分为两步,初筛和确诊。初筛有一定几率误诊,所以阳性的血液样本会送到更高级的实验室进行确诊实验,只有确诊实验也是阳性才证实感染了 HIV 。确诊结果一般会由疾控工作人员或者医院医生对你进行通知。无论是通过什么途径检查出来了 HIV 感染,最重要的就是立即去寻求医生的帮助。
你需要去各地的传染病医院或综合性医院的传染病专科门诊找 HIV 专科医生。
初次看病的时候医生会安排一些检查来了解你的整体健康情况(包括血常规、血生化、病毒载量、CD4 细胞计数等),同时还会着重检查你是不是同时有其他疾病 (肺结核、梅毒、肝炎等),如果是女性还要考虑有没有怀孕,通常一个星期检查结果就可以出来。根据这些检查结果,医生会建议你先治疗其他疾病,还是考虑开始 HIV 抗病毒治疗。如果是孕妇还会讨论母婴阻断的相关问题。
怎么治?
抗病毒治疗是唯一有效延缓艾滋病进展的治疗方式。
但感染了 HIV 并不意味着都需要立即开始治疗。抗病毒治疗一旦开始就必须持续终生,治疗要求患者每天定时定点吃药,治疗过程可能出现或大或小的不良反应,所以做好上药前的各项准备是十分关键的。
HIV 抗病毒治疗在我国是免费的,如果做了上药的决定,你需要带着你的各项证件以及各项检查报告前往当地疾控做领药申请。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会根据医生的处方给你发药或者安排当地社区医生给你发药,有些地区也可以直接在医院领药。
从确诊感染到开始规律治疗,高效率的情况下需要一至两个礼拜就能完成。
在确诊之后,像糖尿病、高血压这些慢性病一样,你需要定期回医院复查,疾控中心也会组织统一的免费检查,不过项目和次数可能不够。你需要做的就是规律体检,并及时和医生沟通体检结果,帮助医生评估你的治疗效果,有没有发生严重不良反应,根据检查结果决定治疗方案需不需要调整等等。
勇敢面对「艾」
以上大致就是一个人查出艾滋病以后会遭遇的事情。不过除了医疗行为本身, 在「与艾共生」的漫长过程中,还有许多问题需要 HIV 感染者们逐步解决。如何缓解确诊带来的焦虑和恐慌,如何保护自己的隐私,如何与医生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如何寻找合适的自我教育资源,如何帮助自己树立乐观向上的生活心态,这些一点都不比治疗 HIV 来得容易,也没有统一的答案。
历史上确实有过因为共用刮胡刀导致感染的报道,不过具有争议。
美国一对青少年兄弟先后感染了 HIV,他们均患有血友病(由于缺乏凝血因子导致凝血功能障碍,不易止血的一种遗传病),为了控制病情都需要长期输入 Ⅷ 因子。甲于 1985 年发现 HIV 阳性,而乙在 1991 年检查呈阳性,之前检查阴性。
研究人员通过分析病毒序列发现二者体内病毒株高度相似,如果是输血制品导致乙感染,那么二者体内的病毒会有很大不同,因此推测乙体内的病毒很有可能是由甲传播得来。研究人员发现甲乙两人在长达一年多时间内共用一个刮胡刀,且两人都表示自己曾经刮破皮肤并出血,因此推断共用刮胡刀是可能的传播途径。
不过,后来的讨论中无法排除其他一些传播可能,包括:
- 这对兄弟在给自己输Ⅷ因子的时候有可能共用注射设备;
- 这对兄弟之间有可能发生过不安全性行为。
HIV 传播三点因素缺一不可:
- 存在 HIV 且量足够多: HIV 是艾滋病的唯一病原,没有 HIV 是不可能感染艾滋的。虽然感染者的多种体液比如唾液、尿液、泪液等可检测到 HIV 病毒,但是含量极小,而且病毒在离开人体后数分钟内就会丧失传染性,不构成感染;
- 有效的传播途径:足量病毒必须能够进入人体,才可能导致感染;
- 被感染对象的易感性:除少数个体天生对 HIV 免疫以外,几乎所有人对 HIV 都易感。
根据上述因素对「刮胡刀传播艾滋病」的可能性进行评估并不困难。如果 A、B 两人共用一把刮胡刀,首先其中有一个人必须得是 HIV 感染者,另外一个人才有被感染的前提。假定感染者 A 用了刮胡刀,且出血,含有病毒的血液残留在了刮胡刀上,在湿度较高的浴室等环境中病毒可以存活一段时间(干掉的血液是不可能传播艾滋的)。B 立即用这个刮胡刀,也刮破脸(这得有多「作死」…),才有理论上感染的可能。至于感染概率,没有相关研究,不过个人觉得要远小于医务人员针刺伤 0.3% 的传播风险。同样的分析也适用于牙刷、水果刀甚至菜刀……
事实上,医学上不鼓励共用刮胡刀或者牙刷等私人物品,并不是考虑 HIV,更多是为了防治传播其他病毒、细菌疾病。总之,条件允许还是不要共用刮胡刀、牙刷这些私人物品为好。完全没必要对艾滋病人恐慌,有些途径传播 HIV 的风险是十分有限的。
是的,中国治疗 HIV 的抗病毒药物是免费的。
早先状况
2002 年之前,国内感染者要吃抗病毒药物,基本都是自费或者依靠一些国际合作机构、公益组织,每人每年的抗病毒治疗费用可高达十多万人民币。
抗病毒药物国产化后,治疗费用降至每人每年约 3000 ~5000 元。
2002 年,中国政府在一些贫困地区启动了免费抗病毒治疗试点工作。
2003 年后政策
2003 年 SARS 疫情后,国家高度重视公共卫生安全,艾滋病被纳入了国家发展战略当中,并颁布「四免一关怀」政策,之后陆续在全国推广免费抗病毒治疗。
不仅如此,不同地区的感染者还能够获得每年一定次数的免费的病毒载量、CD4 细胞(HIV 主要破坏的重要免疫细胞)检查和其他免费检查(这些检查自费的话随便都要几百上千),有些地区还会发放一定的生活补助,其主要执行部门是各级疾控中心。
虽然国家政策里头说的是「经济困难的病患免费提供药物」,实际上,国内感染者只要提出申请,都可以免费治疗。
而且,治疗标准也在不断更新,早先只有 CD4 细胞低于 200 个 / 立方毫米才给予治疗,而后放宽至 350 个 / 立方毫米,2014 年 4 月才更新的《国家免费艾滋病抗病毒药物治疗手册(2012 年版)》更是将治疗标准放宽至 500 个 / 立方毫米,基本和国际接轨。
免费治疗的局限
虽然国家提供了免费的抗病毒治疗,但是目前药物种类相对有限,一线方案 7 个,二线方案 1 个,组合起来的治疗方案相对发达国家 6 大类各种制剂共计 30 多种药物而言,可谓捉襟见肘。
治疗标准不断放宽,必定导致治疗人群的不断扩大,如果治疗依从性不好,就容易发生耐药,耐药毒株在人群中的传播是很严峻的一个问题。
如果病人在服药期间出现严重副作用,或者耐药导致治疗失败,且其他免费药物不能替代,就有必要自费换药了。那个费用可就是相当大了,每年上万甚至十几万的进口药估计跑不脱……
总体来说,国家在 HIV 治疗上的投入是很大的,免费抗病毒治疗政策让国内几十万的感染者收益,治疗效果也确实不错。
研究表明,只要坚持治疗,感染者寿命和正常人没有多大差别,而且每天按时按点吃药的话基本不会发生耐药,也就是说一种治疗方案只要身体能够耐受,吃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不是太大的问题。
当地时间11月13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加速批准了基因疗法KEBILIDI用于治疗AADC缺陷。这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批准直接作用于大脑的基因疗法。AADC缺乏症是一种罕见的遗传疾病,这个病挺严重,还会缩短患者寿命。近年来,大家关注到我们大脑中含有多巴胺,多巴胺是一种对运动功能极其重要的物质,这种病会导致我们脑中无法合成多巴胺。
这种疗法是一种基因替代疗法,是通过外科手术的方式直接把药物注射到大脑。临床试验结果显示,在进行基因治疗后的12个月内,患者运动和认知功能就有了快速改善,并且这种改善效果的持续时间可以达到5年。
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和神经递质分析也证实了患者体内多巴胺的产生增加。改善源头后,患者的各种症状(比如情绪、出汗、体温和眼动危象等方面)得到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也提高了。回到这个神奇的基因疗法,KEBILIDI是一种基于重组腺相关病毒血清型2(rAAV2)的基因疗法,里面包含了人的功能基因。
注入大脑后,这种功能基因可以增加AADC酶的含量,从而恢复多巴胺的产生,以此来纠正潜在的遗传缺陷。但还需要注意的是,KEBILIDI禁用于通过神经影像学评估还没有达到颅骨成熟度的患者。
参考来源:
1.PTC Therapeutics Announces FDA Approval of AADC Deficiency Gene Therapy.
2.Tai CH, Lee NC, Chien YH, Byrne BJ, Muramatsu SI, Tseng SH, Hwu WL. Long-term efficacy and safety of eladocagene exuparvovec in patients with AADC deficiency. Mol Ther. 2022 Feb 2;30(2):509-518. doi: 10.1016/j.ymthe.2021.11.005. Epub 2021 Nov 8. PMID: 34763085; PMCID: PMC882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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