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失眠比失眠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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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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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时，你是否有些担心？担心健康亮起红灯，担心考试挂科，担心工作不能很好完成……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我还一直记得，参加高考的头一天晚上，我失眠了，担心自己考不好。结果第二天的考试状态并没有受到影响，而且成绩比往常还要好一些。几年之后，研究生入学考试的头一天晚上，我又一次一夜无眠，但有了高考失眠的经验，我没怎么担心，因为知道即使睡不着，也不会影响考试成绩。第二天我照常参加考试，而且幸运地考上了北京大学的研究生。
  所以，失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失眠的恐惧，以及失眠时的烦躁不安。
  失眠者经常把失眠后果想象得非常严重，其实伤害我们的不是失眠本身，而是恐惧和烦躁。
影迷们津津乐道的电影《水果硬糖》（Hard Candy）中，有一个著名片段，可以印证恐惧对人的诱导和影响：14岁的高智商少女海莉，为了惩罚涉嫌杀害少女的恋童癖男摄影师杰夫，假装与其约会，成功将人高马大的对方用药物制服，捆绑，声称要对其实施阉割。她向杰夫出示了手术刀具、演示相关做法的医学书和录影带，用冰袋麻痹杰夫的特定部位，对其进行酒精消毒，让杰夫看到血迹，还声称会对手术结果进行机器粉碎。无论杰夫如何咒骂、讨饶，海莉都不为所动，最终一道道“折磨”工序进展下来，不但杰夫本人崩溃昏迷，生不如死，认为结局无法挽回，作为观影者，也有高度紧张汗流浃背之感。
  事实是，趁海莉离开，挣扎着起身的杰夫，发现这不过是海莉精心设计的“局”，那个所谓的手术并未发生……身心俱疲的杰夫，当场涕泪横流又如释重负。
  尽管手术并未发生，然而杰夫在过程中承受的恐惧、折磨和心理杀伤，已经快和手术真实发生差别不大了。
虽然这只是电影桥段，但看过的人都可以理解这种心理恐惧的力量。在我们的真实生活中，类似这样自己吓自己的事其实非常多见。职场菜鸟一定懂这样的体验：面对令人畏惧的高层，你越是战战兢如履薄冰惟恐出错，就越容易因为神经短路、手足无措，搞砸一些事情——说错话，弄翻东西，或是搞错关键文件……于是菜鸟形象更雪上加霜。
很多失眠患者，每天都在吓自己，如：失眠会导致免疫力下降、血压升高、情绪烦躁、注意力不集中、无法工作……因为这些担心，失眠时只会更加烦躁不安。而烦躁不安又会进一步伤害身心健康，变成恶性循环。
不但如此，人们失眠时，还会使用多种方法来控制睡眠。那么，我们到底能不能控制睡眠呢？睡眠是人的生理现象，和血压、血糖、心率、想法、情绪等心理及生理现象一样，都是难以控制的。就算是至高无上、权力无边的国王，也统治不了睡眠这件事。
  美国哈佛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丹尼尔·魏格纳曾做过一个非常有名的“白熊实验”。他要求受试者尝试不要想象一只白熊，结果受试者很快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只白熊的形象。不如你也来参与下“白熊实验”——从现在开始，脑子里千万不要想“白熊”！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啊！结果怎样？是不是越是控制自己不想，脑子里反而想得越多?
睡眠也是同样的道理：越想控制睡眠，就越容易不眠。上床后，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所以失眠治疗中经常使用“矛盾意向法”，即：睡不着时就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当患者努力保持清醒时，反而容易睡着。这正说明越是想控制某些心理或生理活动时，越是容易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既然上床多久入睡、睡眠深浅、做梦多少、睡眠长短、醒来几次……这些睡眠现象我们是无法控制的，不如学会接纳这些现象，不再试图控制睡眠，因为睡眠不能被刻意改变。
那我们可以控制什么？行动。
  要尽量消除既往的不良睡眠行为，比如：赖在床上做与睡眠无关的事，过早上床，早晨醒来后赖着不起，作息不规律，白天补觉过多等；还要努力培养良好的睡眠行为，比如：按时上下床、适量运动、多做放松练习等。
安住在当下，就是最好的滋养。睡不着时，如果能够心平气和地躺着，一样可以身心放松；如果能起来做放松练习，更能起到休息的作用。
  如果明白了“控制可以控制的，接纳无法控制的”这个道理，也就找到了疗愈失眠的第一把钥匙。